亦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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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鹿】《小情人》32

32.

“我要和白纱纱单独谈谈。既然她一再强调割腕是为了我,那么我冯薪朵,一人做事一人当。”

冯薪朵昂头挺胸背手站在医务室门口,一副谈判专家的姿态表情自信地看着一众束手无策的大人们。

“不行。”

校长擦擦额头上的汗,一口回绝冯薪朵的提议。

“事关人命,让你们两个未成年单独解决,万一出了事谁负责?必须得有监护人在场…”

“校长,我没来晚吧。”

校长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一位带着墨镜风姿绰约的女人款款走来,修长的双腿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不急不慢地踏着地面发出一阵醒人耳目的清脆声。

“韩总,”校长满含歉意地和这位被称为“韩总”的女人握了下手,“不好意思,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哪里,随叫随到是应该的。”韩女士推了下墨镜环顾四周,找到白纱纱的母亲后嘴角翘起客气地询问道,“双方家长都在场想必不会没人敢搞幺蛾子,您是想和我一起进去,还是在这等结果呢?”

白纱纱的母亲尴尬地笑笑,手指向医务室委婉谢绝,“韩总亲自监督,我放心,您请…”

韩女士满意地笑着点点头,回头得意地冲冯薪朵扬起下巴道,“进去吧。”

冯薪朵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她家韩女士这股霸道总裁的作风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们聊,我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下飞机便赶来学校的韩女士哈欠连连地摆摆手,进了医务室直奔隔间的休息室把门一关,冯薪朵闯下的烂摊子让她自己收拾。

“新买的美工刀片,用酒精消过毒,伤口距离腕动脉还差一厘米。”冯薪朵走到床边抓过白纱纱受伤的手腕,白色纱布下血液慢慢渗出,正如始作俑者的谎言被拆穿时不断涨红的脸。

“这么精准的手法,不学医可惜了。”

白纱纱窘迫地抽回自己的手,捂着手腕的伤愤愤不平地反问,“你连我的死活都不在乎,还关心我以后学什么吗?”

“当然不关心,我就随口一说。”

冯薪朵拉过椅子坐到白纱纱对面,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在前目光审视地看着白纱纱愠怒的双眼,“整天嚷嚷着要死的人见多了,像你这样真敢动刀的倒是头一个。记者已经在校门外堵小半天了,你现在随便跟他们说几个关键词,比如早恋,殉情,或市长女儿什么的,我冯薪朵马上会成为口诛笔伐的罪人,正义网友恨不能一人一口吐沫淹死我,校方迫于舆论的压力会要求我转学,就连我的父母也会为此受到牵连。”

对冯薪朵来说,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白纱纱想用自己的血染就她人生难以磨灭的污点,未免把人性想得太乐观。

“原本我是想一死了之,可是看不到你难受的样子岂不是白死。”白纱纱靠着床头,苍白的脸颊因复仇即将实现而热血沸腾。“你们说的这些能实现一条我就知足了。毕竟,做人太绝情是会遭报应的,你说是吧。”

冯薪朵笑着点点头,站起来走上前盯着白纱纱这张睚眦必报的脸感叹道,“啧啧,长得不咋样,想得倒挺美。”

白纱纱脆弱的自尊心不堪一击,伸手要抽冯薪朵。冯薪朵眼疾手快一把抓细弱的手腕,丢垃圾一般将她甩到床边。

“殉情割腕的剧情虽然很老套,但我还能让它更老套。抑郁症,怎么样?”

冯薪朵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是白纱纱精心准备的遗书。由于担心割腕时沾到血,遗书故意放到桌角,整洁的纸面却给冯薪朵留下创作的空间。

“每天我在学校的生活度日如年,经常会想不如死掉好了…”

遗书的内容念到一半后戛然而止。冯薪朵将纸撕成两半,把关于她那部分的遗书攥成一团捏在手心,振振有词的说,“今天晚上你将看到这样一则新闻,女高中生罹患抑郁症,自杀未遂并产生幻觉,由于存在危害他人的可能,将其送入精神病院就诊并长期留院观察…新闻不等于真相,但观众能看到的只有新闻。”

白纱纱的瞳孔逐渐放大,整个人已经陷入冯薪朵虚构的恐惧,看着白色的床单甚至闻到了精神病院消毒水的味道。

“又或者,只是一场意外。”

冯薪朵挨着床边坐下,白纱纱下意识地缩成一团躲进床角。

“你在安装美工刀时不小心划伤自己的手腕,受到过度惊吓而语无伦次,没有自杀,没有遗书,没有新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意外。”

白纱纱转过头瞪向冯薪朵,显然对这个平淡无奇的版本深恶痛绝,咬牙切齿的骂道,“冯薪朵,你这个混蛋!”

冯薪朵点点头,心平气和地说,“我以前确实混,但以后不会了。”

“为了现在的新欢?你不是一直很享受我们对你的迷恋吗,为什么突然全都不要了?她到底有什么特别值得你这么做,是她逼你离开我的对吗…”

“没有人能逼我做决定。这是你和我的事,白纱纱,我们分开是早晚的事儿。”

冯薪朵从得知白纱纱割腕时起,内心深知自己受牵连并非是无辜的。只不过换做以前的她想都不用想,直接用第一种方案干净利落。但是现在的她多了一种选择,像陆婷对待孔肖吟那样,即使面对心怀怨怼的人也能留一分宽容和温柔。这就是陆婷的特别,她能改变一个曾经冷酷又绝情的人。

冯薪朵叹了口气,收起咄咄逼人的架势发自内心地向白纱纱道歉,“对不起。”

白纱纱愣了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从你跟我在一起到分开,整个过程中我从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是我不好,对不起。”

冯薪朵诚恳的语气仿佛换了个人,那双洞察人心的大眼睛微微下移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愧疚。虽然这丝愧疚对白纱纱来说远远不够,可除此之外她也得不到其他。


隔间里坐在办公椅上的韩女士正在闭目养神,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抽走她手里的烟。

“女人抽烟老得快。”冯薪朵把烟掐灭,拍拍手上的灰,“没事了,走吧。”

韩女士走出隔间时,看了眼病床的女孩,满脸泪痕梨花带雨。

“冯薪朵,”白纱纱见她们要走急忙叫住,“替我向陆老师问个好,上午我说的话好像吓到她了。”

冯薪朵脚步定住,冷冷地看了白纱纱一眼正欲开口,韩女士说话了。

“小姑娘,人长眼睛不是为了盯住别人,而是用来看清自己脚下的路,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出事后陆婷帮老马忙活了一上午,全校都在疯传白纱纱和冯薪朵的爱恨纠葛,说得要多离谱有多离谱。陆婷听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一门心思等闲下找冯薪朵说句话,哪知一等就到了下午,绯闻女主角冯薪朵又不知去哪了。

“校门口那些记者已经撤了,看来今天不会有什么新闻。”

黄婷婷给陆婷泡了杯热茶,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听到割腕的事与冯薪朵有关时,她也吓了一跳,想到陆婷和自己同病相怜心不自觉地揪了起来。

“阿黄,我是不是应该…”

“陆婷,跟我来一下。”

老马急匆匆走进办公室打断了陆婷的话,把人带到会议室门口,小声叮嘱她,“里面这位可不是好惹的,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小心说话。”

陆婷慎重地点点头,心情忐忑地握住门把手,脑子里突然蹦出白纱纱跟她说得那句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会议室里等她的大概是白纱纱的家长。

当她深呼吸推开门,一位容貌精致,气质优雅的女人面带微笑地向她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姓韩,是冯薪朵的母亲。”

陆婷愣了下,条件反射地回答道,“您好,我姓陆,是冯薪朵的老师。”

韩女士握住陆婷微凉的手,看着她惶恐的双眼,笑着说,“老师?不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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